Monday, September 21, 2015
候鸟
每次假期回家,行程都很赶,难得安排得到与朋友相见的时间,心里也总记挂着家里,记挂着等着自己的家人。
昨天,送朋友去机场,把她送入候机室前,闲聊了一句钟 (行程满得连往来机场的时间也不放过)。那天,我们都累垮了。她前一晚才从台湾回来,而我当天也去了吉隆坡处理一些文件上的事。好不容易去到机场找了家餐厅坐下,我们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累!
"我们还要飞到什么时候啊?" 我说。我是指,什么时候才不需要两边跑。
"我也不知道。" 她说。
同时间,我们也是爱逃避现实的骆驼。有两个地方让我们避开两种不同的 "现实",也算是正中下怀。这也是支撑着我们继续飞的原因之一。
但最近情况好像不一样了,我看不清未来,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要到哪里。今天,轮到我被朋友送去机场的时候,我这么告诉朋友。
她说,我变了。
我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我的确变了。
从一开始对妇产科的憧憬,到渐渐地对内科死心塌地,再到如今慢慢看见西医的许多漏洞,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有一则漫画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在内科,一个年轻医生看了病人的病例后,问老板可以为病人做些什么。老板说,病人病情实在轻微,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后来,病人病情有变,回来求医。年轻医生又问老板,我们有什么可以做的。老板回答说,病人病情太严重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那天在门诊,一个糖尿病病人血糖控制不好,看来是需要靠胰岛素了。我跟她解释了她的病情,也告诉她说接下来的日子都需要靠打针来控制血糖。她看起来有点抗拒,认为打针以后,病情会开始恶化。这是大众的通病,普遍的误会。我耐心解释了一番,让她知道许多让病情恶化的因素,她似乎了解,也同意打针。等着我开药单的时候,她说来看门诊那么多年,我是第一个跟她解释这么多的。是吗?我淡淡地说。我知道门诊讲究的是速度 (尤其是星期一的门诊),老板们考虑到其他在等待的病患,都会尽量把话少说。而我只是偶尔下门诊帮忙的实习生,没顾虑那么多 (也顾虑不了那么多),固然延长了看诊时间。坐在一旁的老板听见了,大概觉得我花太多时间来看病患,接下来的每个病患进来不到五分钟,老板就急着问我什么情况,匆匆交代我给什么药,要病人多久后回来复诊。我明白老板的处境和他所顾虑的,但我对这举动非常反感。更何况,我把时间花在那一位病患身上,是有原因的。
所有医院都是这样的吗?至少,政府医院都是这样吧?那我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一辈子都在"不需要做些什么" 和 "不能做些什么" 间徘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好迷茫。" 我对朋友说。
"或许,是开始进修的时候了。"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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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
來,一起當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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