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ly 30, 2013

沉着


当日志越写越咯嗦, 感觉上那是刻意写给别人看, 不再是为了分享而分享。

讨厌那样的刻意, 很恶心。

这种时候, 是需要停一停, 静一静。

等到文字里不再交代什么, 不再解释什么, 蝴蝶也就破蛹而出。

Saturday, July 20, 2013

拾人口慧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这句话,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举个不简单的例子: 适者生存。

大家争先恐后、千方百计想成为强者, 难道只为糊口、只为生存、只为在社会上站有一席之地?
有人问, 不求生存难道寻死?
如果你也正想这样问, 请再读一遍以上句子, 我是说"只为"。
我们好像总是急着推翻任何试图挑战自己的言论, 而没真正了解话中意思。到底尊严重要还是真像重要?

回到正题, 如果你还没读懂, 那就换个问题吧。
成为强者, 除了为生存, 还要为什么? (这里的"生存"是指安逸的生活)
其实, 我也还没想到。
只是觉得, 大家说的, "要努力向上以便以后能过一些安稳的日子"的说法很有问题。因为安稳其实是危险的。家禽不忧吃不忧住, 够安稳了吧? 那样的安稳却让它们忘了有那么一天会成为主人桌上佳肴。真是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请继续努力成为强者, 但忘掉"适者生存"这毒药, 视安稳为敌, 以避免成为不愁衣食住行的家禽。

Thursday, July 18, 2013

人之初

那天, 病人递给我两张被钉起来的小小纸条, 上面画有他经常"看见"的魔鬼。那是我在前一天和他的谈问中当场要求他画的, 该不会是不满意之前那一幅, 今天想补回吧?

虽然画中的是魔鬼, 但我却觉得收到的是一份来自一个小孩的礼物。当我把病人比喻成小孩时, 并不是指智商, 而是那份独有的单纯。当病人知道今天要再和我做谈问时, 他回到房间, 在一个背对着门口的角落, 不知道在干嘛。而我还不熟悉环境, 不敢随意走进他们的病房, 站在门口等候。直到谈问的最后, 他把手中的小纸张递给我时, 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

他曾经在病情发作的时候伤害过其他人, 其中之一是他妈妈。他对这感到十分后悔。我怎么知道? 当他说他曾经打过他妈妈的时候, 一度哽咽。但该死的我却在这个时候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让他一再重复同一句话。最后, 他再也忍不住, 在我面前很用力地哭。那一刻, 他对自己曾做的事感到愧疚。看着他瞬间转红的双眼, 我又何尝不愧疚呢?

希望他能慢慢发现应付挫折的方法, 回到社会, 过一个他想要的人生。

Monday, July 15, 2013

好心情


今天真是难得的一天。

首先来到新医院, 一座看起来更像是休闲公园的精神病院。从一间病房走到下一间病房得花至少五分钟。走在草坪间, 环顾四周, 都是一片绿色, 而且气候清爽, 只能用"环境清幽"来形容了。精神病院本来就需要这些条件嘛。新老板和旧老板更是天和地! 至少他让我开始看见精神病科的魅力。 还有宿舍的电视, 电台多样化, 华语节目不是印尼语配音! 单是听到那正统的中国国语, 就让我精神抖擞。为何不让我们第一个星期就来这里呢?

当然, 今天还收到一位朋友的回信, 让我放下了差不多十年的包袱, 如释重负, 有种重生的感觉。Paulo Coelho说, 只要你肯开口问, 你得到的或许是远远出乎预料。原来我要的, 就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愿这样的好心情能持续下去。

Sunday, July 14, 2013

可悲


那天教学完毕, 老板看了看时钟, 对我们说:
"非回教徒多好, 不必斋戒, 不必每天祷告, 想吃就吃,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看着他, 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也看着我, 继续说:
"但当你们去到生命的最后, 就不知道了, 应该会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吧。"

我立刻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心里是十分气愤。又是一个种族歧视, 不, 是宗教歧视的可怜人。认为这世上除了回教以外, 其他宗教都是遑论。他或许经验丰富, 知识渊博, 在精神病科有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至少在这座医院里), 但他的身影在我眼中快速缩小。他不配得到我的任何钦佩。事实上, 第一眼见到他, 就不曾有过敬佩的感觉, 即使后来发现他的知识比我想象中丰厚。

很快地, 我想起Ajahn Brahm 的一句话:
"如果有人把佛经撕烂丢进厕所, 再用水把它冲走, 佛陀也不会为之动容。"

你可以摧毁所有的佛堂或佛像, 但你无法摧毁我心中的信仰。气立刻消了。然后我开始想, 是什么让一个生活经验丰富, 在社会中被标签为知识分子的人, 说出一句听起来没经过大脑过滤的话?

是对其他宗教的无知? 还是想为自己的牺牲找寻一些安慰? 他或许在想: 我现在需要斋戒, 很难过, 但至少通过这些我得到上天堂的准证, 不像你们, 极有可能要下地狱。

任何理由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已经彻底相信他所相信的, 停止寻找生命的真谛。又或许, 他深信自己已经找到了, 抱着他自己的信仰, 日子过得很安逸, 不愿再走出那个框框。

一个年过半百的前辈, 受到同事和病人, 还有学生 (除了我) 的尊重, 很难想象他竟然对生命抱着那样的态度。

Ajahn Brahm 说他在剑桥的时候, 看到许多出名的科学家, 智商超群, 但对于生命却是一无所知。这是他选择走上修行之路的其中一个原因。此刻, 我完全了解这话的意境。只不过, 我还没累积足够的福报来成为一名修行者。

人是脆弱的, 尤其在这复杂的社会前, 更显得不堪一击。大家都这么说。

丑陋、肮脏、复杂, 似乎成了社会的标志。往往是在这些负面的条件下, 才能把我们推到极限, 才让我们看见许多隐藏的可能性。当你停止接受挑战, 停止挖掘更多的可能性, 这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Saturday, July 13, 2013

锥心之痛




有人说, 他的歌声可以唱得让人脱水。

多巧妙的一个形容…

Thursday, July 11, 2013

你说他疯?


如果说问诊是诊断病情最关键的一项, 那么在精神病科, 问诊是最具挑战性的。好几次, 我分不清到底病人所说的是真实的 (至少在他认为是真实的), 还是乱扯。事实上, 会不会有病人在病情稳定后, 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回到外界社会, 而继续装傻? 另一个障碍是, 病人的谈话有时候掺杂了爪哇语, 如果没有本地朋友陪同,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爪哇语还是病人自创的新词 (neologism)。

今天看朋友和一位病人的谈话, 我差点爆笑!

朋友: "你说你曾经听过一些声音, 那时候有其他人在场吗?"

病人: "有。Y 和 Z都在。" (是一堆很长很长的名字)

朋友: "Y 是谁?"

病人: "X 的孩子。"

朋友: "X 是谁?"

病人: "Y 的爸爸。"

听到这里, 我和坐在正对面的另一位朋友互望了一眼, 死忍着笑。在这方面, 病人正常得很呢!


今天看了一堆有关精神分裂的视频, 我不得不纠正我之前所说的"不代表他们是不正常"一言论。病人徘徊在正常生活和精神分裂发作间, 他们本身是非常痛苦的。病状之一是幻觉和幻听。如果不站在医学的立场上, 我认为那声音极有可能是存在的。因为我们的四周都有着不同频率的波动, 只不过许多讯息都被大脑过滤了。精神分裂病患在过滤的部分中出现状况, 所以接受到其他波率, 听见大家听不到的声音, 这很合逻辑。但我很好奇为什么多数病人接收到的都是负面讯息, 比如说, 叫病人自杀、自焚。视频中的其中一位病人更提到说, 那声音甚至很仔细地教他怎么去焚烧自己。

学习之所以有趣, 就在于永远有学不完的知识。当你对某个课题感到烦闷, 可以从不同的观点继续探讨下去。比如说, 精神分裂不一定得从医学方面研究。不知道哪个伟人说过(就说了我不能记人名): "当你为我贴上标签时, 你同时是在否定我。" (Once you label me , you negate me) 精神分裂固然是脑部神经出现问题, 但我们也不能否定其他人体以外的因素。

还是那一句, 自己领域里的知识要掌握好, 同时也抱着开放的态度, 随时接受新资讯。


Wednesday, July 10, 2013

向左转向右转



原来我右脑比较活跃。

难怪我总是缺乏逻辑思考(即使我的工作性质极需靠逻辑), 难怪我的表达能力这么差, 难怪我总是记不清别人的名字, 难怪我偶尔不是很现实… 因为这些都是左脑掌管的。

右脑则倾向于感觉、幻想、哲学和宗教。


今天老板和我们讨论了一些理论上的知识, 内容大概是这样: 外界的讯息会通过身体的各种感官传送到我们的头脑, 其中, 丘脑 (Thalamus) 负责过滤和发送讯息到其他部分。精神病人的丘脑运作不正常, 无法过滤不必要的讯息, 因此不像正常人那样。

这些其实在大一时就学过了。但当老板把理论连接到病人身上时, 我不禁在想, 为什么我们这么主观地认为丘脑是把"不必要"的讯息给过滤掉? 会不会一部分重要的也一同被过滤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 精神病人从外界接收到的讯息岂不比我们更完整、更全面?

原本想和朋友讨论, 看看别人是怎么想的, 毕竟我的基础扎得不够稳, 或许有一些遗漏的地方。但朋友没等我说完, 就打断说: "别这么哲学啦, 病人的症状都还没分得清。" 唯有把话吞回去。或许朋友在做以上测试时, 看到的是逆时方向吧。

精神病病科第三天, 我还是没法和病人沟通, 经常被他们带去游花园, 然后忘了自己该问什么问题。如果把我和病人关在一起, 不和外界接触, 或许有一天我会摒弃所有的逻辑思考, 以便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那时候在外人看来, 我就变成精神病病人了。当老板说某某病人的病情好转, 能正常回答问题时, 我在想, 他/她该不会是被问得不耐烦了, 最后决定舍弃自己的观念, 以迎合我们, 变回大众眼中的正常人。

就当作是我想太多了吧。但我已把精神病病科从名单上删除掉了。因为在我看来, 这里的病人只不过是磁场有异于多数人而已。我无法理解他们的行径, 是因为频率不同, 讯息接收上出了问题。

Sunday, July 7, 2013

活力星期天



超有活力的!

人人都说香港人很不亲切, 但它却是一个单凭语言就让我觉得亲切的国家。

如果每五年换一个国家扎根的计划能成真, 香港肯定是我回马五年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香港, 你要等我啊!

难道不能并存?



还是, 他的蓝图中根本没有我?


好了, 悠闲日子足够了。请还我忙碌生活吧!

Thursday, July 4, 2013

没想到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厌了她的歌? 对不起, 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还有他。

字字珠玑


«当一位准医生»一文中, 笔者那句"把骨头装在书包内", 立刻把我带回大一的回忆里。真的是那样的! 那时由于学校的教学道具有限, 经常要带着骨头, 和朋友交换。


不知道别人看了这篇文章会作何感想, 觉得笔者在埋怨? 还是会觉得医学系学生很凄惨? 我自己是看得很过瘾。一句一句地细读, 每一句都让人会心一笑。那一些当时觉得是苦差的事, 现在成了回味无穷的记忆。

我知道笔者没有半点抱怨的意思, 相反地, 他以自己的专业为傲! 这就是所谓的"愿打愿挨"吧?

 I feel you!


看起来, 医学夺走了我们许多东西。长辈也经常恐吓我们说, 进到来就要有牺牲的心里准备。好像有这么一句话: 别问医学能给你什么好处, 问自己能为医学贡献些什么。

但当我身在其中, 却发现医学带给我的, 比我带给医学的要来得多了…

Tuesday, July 2, 2013

不断扩展



第一次觉得原来物理也可以很有趣, 科学家真的很伟大!

视频中迷宫和平行宇宙的比喻, 和New Age 的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们所有人都是自己的"高我"派来经历生活的棋子 (忘了真正的名词, 棋子纯属本人肤浅的概念), 同一件事可以有许多可能性, 造成不同的分歧。像片中所说的, 需要许多自己来经历完所有的可能性。

我一直被平行宇宙这套想法深深吸引着。那天走在一端泥泞的路上, 滑了一滑, 刚好旁边有个卖沙爹的档口, 如果当时我没能平衡得住, 跌下去的话刚好整个脸就会落在那正烧得火红的碳堆上。没来得及捏一把冷汗, 我已联想到在另一个平行宇宙, 自己真的跌了下去, 这一跌从此改变了我整个人生, 一个和这个宇宙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新颖的想法, 很有趣, 但我没深入地探讨下去, 只把它当成消遣读物。消遣, 一定要是自己日常生活以外的领域, 扩展知识之余, 也让你更珍惜自己的工作, 发现它的美。

看了这短片, 就像开头的第一句, 发现物理其实很有趣, 再看回医学刊物, 发现那更有趣, 比平时更容易消化!

结论: 要专注在一件事上, 但永远对外开放, 允许更多的可能性。小孩学习不也是这样吗?


剧终


都说一件事情的结束是下一件事情的开始。

从一个地方到下一个地方, 最珍贵的是出发与到达间的时段, 那是你卸下包袱与提起重担之间的隙缝。

坐在巴士上, 努力回想五个星期的所见所闻, 少不了的是一张张稚嫩的脸孔。那个一出生未来得及和父母见面就离世的婴儿; 那个聋哑无法沟通的病人; 那个听力有缺陷却成了病房小天使的小乐豆; 那个肾脏开始出现变化又不肯喝水, 经常被我以吊点滴来恐吓的糖尿病病人; 那个打针时不哭, 却被我们几个实习生弄哭的超可爱婴孩; 那个大家都觉得活不了多少天, 最后病情好转出院的小不点; 那个…… 好多!

然后我又努力回想内科。除了几个关在牢房内, 每每检查都得找人随行的病人, 和那个被诊断出艾滋病, 妻子却被蒙蔽在外, 依然天天服侍周到的艾滋病病患, 其他的都没什么印象了。

少不了的还是大老板(专科医生)。医院内有两位大老板, 但受我敬爱的就只有一位。护士们都说他巡房很看心情, 心情好大家都逃过一劫, 心情不好时有你好看的。此刻, 我质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应该是形容着另一为我本人觉得很不专业的老板才对。大老板有着一副让病人看了病情也好了一半的慈爱脸孔。每次巡房, 他习惯用手摸摸小病人的头, 仿佛在传输正能量给他们。大老板喜欢聪明的实习生, 我固然不是受宠的那个, 但我依然把老板当成榜样, 重新策划另一条路线。敬爱大老板的另一个原因, 是老板让我考试顺利过关, 让我终于可以回到日惹!

还差一个考试, 就完成儿科。这真是一个多事只秋, 我的智商和情商也跟着升华到另一个阶段。但此刻, 就让我先放肆地赖床, 再慢慢适应回日惹的步伐吧!